“嗯。”我道。
这简直是罄竹难书啊。
“吃饭的时候,她习惯于把左胳膊放在桌子下边,我和她妈都说过她无数次了,这样不好,这样不好,结果她就是不听,说多了就会给我们翻脸,再多说一句,就要摔桌子砸板凳了——”
“有这么厉害吗?”我不禁问道。
“别说这个了,就是打爹骂娘的事,也不是没干过。”
“什么?”我再次惊讶道。
“你没当过家长,你不知道现在当家长的难处和苦处,”他深有感触地说道,遣词用句也越来越不讲究了,哪个顺口就说哪个,看来真是气坏了,“这哪里是生孩子啊,分明是生了个祖宗,养了个爹,比祖宗还厉害,比爹还恶,再说难听点,真是猪狗不如!”
“别这样说,她毕竟是你们的小棉袄嘛。”我道。
我知道,我这样说的话,他会有更多的话要给我说,就为证明樱桃不是一件真正的小棉袄,至少从前不是,他认为不是。
“哼,小棉袄,这是什么样的一件小棉袄啊?”他听后立即仰头嘲笑道,果然如我所料,颇有当年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慷慨气势,真正的蓬蒿之人是断然不会这样嘲笑自己的亲生女儿的,他的修为看来还不够高级,“简直要了老夫半条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