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关上门,靠在门框上的那一刹那,屋内的心电测试仪发出警报般“滴——”的声响。声音并不大,却重重地直击人心。
黎向晚颤抖地捂住嘴,整颗心猛地向下坠去。
囫囵吞下的痛苦,此时像是从昏厥中醒过来似的,觉得全身刺痛。
远处有医生护士急促奔跑的零碎脚步声。
夏成蹊猛地抬起头,眼神空洞又茫然。整个人站起来的同时又像失重一般,再狠狠地跌落下去,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。
他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医生和护士忙前忙后,神经绞得根根作痛,眼前仿佛覆上了一层灰白调的滤镜,指尖颤抖地抠着地面,他的脸色渐渐变成恐惧的惨白。
窗外有北京难得一闻的鸟叫声,轻轻漾着悲喟的音调。他的心冷得发颤,感觉有一把刀,在他心上割了无数道鲜血淋漓的伤疤,割完之后还不满意,又顺着心室壁刮擦,像是要把那一层保护膜尽数撕下来。
手术过去二十四小时后,文漾笙停止了呼吸。
任望珊睁开了眼睛。
一墙之隔,自此生死两别,阴阳两隔。
病房里静得可怕,夏成蹊坐在地上并没有起来,他眼神发愣,并没有流泪,只觉得精疲力竭,胃里灼烧一般绞痛。
他嘴唇颤抖着,跌跌撞撞在护士的搀扶下站起来又跪下去,一滴眼泪在膝盖磕到床头柜的尖角时从黯淡的眼眶里溢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