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求恳让他浑身的血直往上涌。
“那就义不容辞了。”
“你带个手提箱做什么?”那天母亲问他道。
他一下子脸红耳赤。
“克拉拉要我带的。”他说道。
“那你们坐什么座位呢?”
“楼厅的,每张票三先令六便士!”
“哈,确实要那么贵才行!”母亲嘲讽地叫道。
“几十年就这么一遭吧。”他说道。
他在乔丹工厂换了衣服,外面罩了件外套,戴了个帽子,在咖啡馆跟克拉拉碰了头。她和另一个女权运动的朋友一起来的,外头穿了件旧长外套,跟她很不搭,头上裹了一小方头巾,他也很不喜欢。三个人一同往剧院走。
克拉拉把外套脱下,搁在台阶上。他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件类似晚礼服的裙子,臂膀、脖颈和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。她的头发做了个很时髦的样式。裙子是绿绉纱料子的,式样简单,很合她的气质。她看上去真像回事,他在心里想道。他可以想见那连衣裙下的身体,好像裙子是完全贴合地罩在她身周一般。他打量着她的时候,感觉好像能触摸到她那结实而又柔软的挺拔身体。他紧紧地攥住了拳头。
而接下来的整个晚上,他就会坐在这裸露在外的美丽臂膀旁,注视着那强健的喉咙自坚实的胸脯上挺起,注视着那绿色料子下高耸的乳房,还有那紧身的裙子中手臂和大腿的曲线。他心里又生出一股怒气,怪她让自己挨得这么近,以至于要遭受这样的煎熬。她支着头,直直地盯着前方,嘴微微翘着,一动不动地,一副沉思默想的样子,好像是因为命运太过强悍,因此不得不把自己交由它来摆布。他看了禁不住又萌生爱意。她没办法掌控自己,因为落在了远超自己的力量手中。她身上散发着一种不朽的气息,仿佛是沉思的斯芬克斯,让他忍不住一定要亲下她。他故意把剧目表弄掉在地,然后弯腰去捡,趁势吻了她的手和腕。她的美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。她依旧纹丝不动,只是在灯光熄灭的时候稍微沉下身子,向他靠近了一点。他用手指轻抚着她的手和胳膊,鼻中沁入她身上淡淡的香水气息。这期间他浑身的热血依旧汹涌不停,让他根本无法清醒地思考。